“……”玉泉別開頭：“不想，那是小孩子玩的玩意。”

相離順著玉泉此時的目光看去，哦了一聲：“那是想買個糖人吃？”

玉泉終於紅臉道：“……師姐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看了。”

相離道：“是了是了，是時候要開竅了，你可不能玩撥浪鼓捏糖人的，你該看的東西在這邊才對。”

說罷，相離將玉泉拉進一個賣珠釵的小店鋪，那尖下巴的老板急忙搓著手湊了上來：“客官快請進，這位小相公，我這裏的東西都是全新的，不如買兩件小玩意送給你的小娘子，看這位小娘子頭上還沒有什麽珠釵呢。”

老板話音剛落，玉泉臉上火辣辣地燒起來，顏色比辣椒還要鮮艷幾分，他低眉順眼瞧了瞧櫃臺上的珠釵，又瞧了瞧相離，一時口塞不知如何是好，一張臉，由紅轉黑，再由黑轉白，快速變幻。

相離笑道：“老板你誤會了，我是他姐姐，可不是她娘子！不過我帶他來買珠釵，確實為了他有個娘子！這年頭給人家當姐姐可真不容易……好了，埋怨的話也不多說，左邊這一排我全都要了，統統給我包起來。”

“這……”老板擡頭往相離的衣裳瞧了一眼，這一眼十分用心，似是要將衣裳上的紋路線條看個明明白白，看完這一眼後，老板動手將那珠釵打包放入一個盒子。

相離沖玉泉小聲道：“剛剛他那一瞥，是在看我的衣裳值多少錢，看我到底買不買得起他的珠釵，像你身上的這種成色他就要懷疑你是個窮小子了，所以，玉泉日後逛街記得要穿料子好一點的衣裳。”

玉泉：“……”

相離忽然發現玉泉肩上的藍尾喜鵲鳴昂頭叫了兩聲，在用異樣的目光斜睨她。這在笑她膚淺？

這喜鵲難不成要成精了。

這時，老板已包好了珠釵遞到相離眼前，直笑道：“姑娘買這麽多，我給你打個折，這些只要五百兩銀子就夠了。”

“可惜，本姑娘出門從來也不帶銀子。”相離瞧老板微變的臉色從袖中取出一物擺上櫃頭：“金子卻是隨身帶的，這一塊怎麽也有一百兩了。”

相離瞧著老板乍驚乍喜的樣子哈哈大笑，邊笑邊拉玉泉就往外走。

那掌櫃在後頭摸起金子先咬了一口，接著連聲道：“多謝姑娘！”

出了鋪子，相離直接把那大盒子往玉泉袖子裏一丟，笑道：“這些珠釵都亮閃閃的，玉泉日後若是碰到喜歡的仙子盡管拿去送，女孩子，無論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，總是愛漂亮的，至於有沒有靈氣，是不是法器反而並不在意。”

說著，相離盤起頭發往上邊別了一根紫玉簪，搖著腦袋問玉泉：“好看嗎？”

玉泉認真道：“好看。”

相離道：“以後別的女孩問你也要這樣回答。”

玉泉：“……”

半個時辰後，兩人逛遍了大半個市集，相離一手烤羊肉串，一手大風車，繼續招搖過市。

眼看天色漸暗，玉泉忍不住道：“師姐天色不早，我們不該在此間逗留太久，既然鬥角山有五鳳族的人把手，我們大可以先回空桑山。”

相離搖了搖頭：“不啊，我已想出趕走它們的辦法，幹嘛回空桑山躲著？玉泉你不要擔心過度。”

玉泉隱隱覺得後背發涼，道：“什麽辦法？”

“這個。”

相離隨手塞給玉泉一個白花花的大香梨，滿面笑容，玉泉覺得這笑容中透著一股詭異，連忙舉起大香梨仔細端詳，乍一看外表並不怪異……這時，藍尾喜鵲伸嘴替玉泉在香梨上啄了一口，接著嘰嘰喳喳地飛起來，羽毛倒豎，像是平白遭受了什麽痛苦。

玉泉皺眉在香梨上咬了一口，一股辛辣味沖鼻而來，明明是香梨，吃起來卻有一股辣椒的味道。

這是怎麽回事？

“玉泉，給你，這個是真的水。”相離笑嘻嘻地遞給玉泉一個竹筒，玉泉連忙將水倒在手裏餵給藍尾喜鵲，見它不再難受了，才仰頭將竹筒裏面的水一飲而盡。

相離在前面道：“好了，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。”

玉泉誠惶誠恐地跟著相離，這一片是肉販的地界，那豬肉販一刀刀砍在豬肉上，砧板被砍得砰砰直響，放在平日裏，玉泉一定會上前規勸幾句，可這會兒他眉頭深鎖，盲目地踏步，前頭相離和沒事人一樣，繼續昂首闊步，兩人一直穿過這些雞鴨畜生的鋪子，到了一間雞舍前。

那賣雞的老板是個瘦高個，小胡子，正躺在木桌上打盹，用手臂枕著腦袋，看也不看他們道：“大雞十五文一只，小雞五文一只，謝絕還價。”

玉泉不解地看著那籠裏的雞，不知相離買雞是烤是煮，一時間竟也沒想阻止相離的烤和煮。

他如今想的只有那只辣透的大香梨。

相離道：“不買雞，要買的是籠！雞籠子多少錢一個？”

要籠不要雞？

那瘦高個猛然擡起頭拍了一下桌子：“姑娘你莫不是來找茬的？”

相離道：“難道有錢你不願意賺？”

那瘦高個沒好氣道：“一個雞籠三十文。”

雞籠比雞還貴？這些雞籠只不過竹條子編成，連料子帶手藝，最多不過兩文，那瘦高個不過是氣不過，胡亂報的價格。

相離卻道：“你有多少雞籠都給我！就算算三十文一個。”

相離往木桌上丟了一小塊金子，瘦高個瞪大眼從凳子上跳了起來，他用雙手捧起那金子湊到眼前細細看了幾下，才道：“好，你等著，我都給你，雞真的不要？姑娘這麽爽快，我給你打個折，十四文一只。”

相離想了想，道：“好，既然老板你盛意拳拳，我便連雞也一起要了。”

瘦高個將所有雞籠連雞帶籠全拎到一個小車上，數了數，一共是三十個雞籠，玉泉著手往外推小車，相離自言自語道：“三十個可能不夠，看來只能讓他們擠一擠了，想來它們感情也不差。”

玉泉忽生出一個可怕的想法：“師姐……你莫不是想……莫不是想……”

這莫不是後面的話，玉泉不敢講，哪怕是聖天帝也不能將這種話宣之於口。

相離卻一臉淡然道：“鳥籠當然是要裝鳥，咳……就是那些五鳳族。”

玉泉氣急敗壞道：“這怎麽可能？”

相離扯了扯嘴角，一臉壞笑：“怎麽不可能？”

玉泉凝重道：“五鳳族身形纖長，就算是最小只的鴻鵠，這……籠子也是裝不下的，何況它們怎麽會讓你把它們裝進雞籠？”

相離道：“雞也是被迫被抓進雞籠的！玉泉可不要高看五鳳族，反而小看了你師姐，要將那些五鳳族捉進去一點都不難。雖然五鳳族愛仗著人多欺負別人人少，但按單挑來說，他們裏面也沒誰是我的對手，玉泉，你可記得剛剛那個大香梨？你是不是忘了？我琢磨出來的那套逆形之術。”

玉泉立即啞聲。

他知道相離說的是什麽。

逆形之術，逆轉化形之術，化形之術是自己化自己的，逆形之術施法到別人身上。

相離雖懶，但在法術方面造詣極深，大多數法術一學就會，被禁足不能出空桑山的時候她最愛研習一些不可思議的法術，這個逆形之術就是其中之一，加上靈力封禁之術，可以把比自己修為低的對手幻化為任何樣子，對方還不能隨意變回本身。。

玉泉大聲道：“你真的打算將五鳳族化作雞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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